历史的进程往往由一个小齿轮的转动而引发,足球亦是如此。在疫情已然升级为席卷全人类的“全球大流行”之际,比利时的声明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未来一年,它将对880c36b322d969173f32cd4bad077f67其他国家和足球产生怎样的影响?我们拭目以待。
欧洲疫情简析
各国联赛乃至社会各界的全面停摆,都是因为新冠疫情导致的,所以我们有必要了解目前比利时以及各大联赛所在国家的新冠疫情情况。
上图列出的十个国家或地区,从上到下依次排在现今欧洲足球积分榜的前十名,几乎囊括了欧洲所有领土和人口大国。比利时甲级联赛目前在欧洲排名第八,仅次于俄超,荷兰甲级联赛之前。该国确诊病例数已超过1.5万,占其总人口的0.13%。这一数据在上述十个国家/地区中排名第三,仅次于西班牙和意大利;而排在其后的是德国、法国、葡萄牙和荷兰,排名也很接近。
考虑到目前南欧和西欧国家严峻的疫情形势,比利时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提前结束联赛的决定并不过分。
结束,还是不结束?
在比利时宣布提前结束联赛后,欧足联发布紧急声明,禁止其他国家抄袭比利时的功课:“我们确信足球比赛会在几个月后重启,我们认为现在决定取消赛季是不成熟和不公平的。现在我们专注于7月、8月重启本赛季,在国内联赛结束后也有可能重启欧战。”
对于欧足联来说,这一表态可以理解。作为管理欧洲所有重大足球赛事的官方机构,欧足联做出任何决定都需要兼顾足球比赛、经济乃至社会人文,必须保持更为严谨的态度。如果宣布所有剩余的欧洲赛事提前结束,面临巨大的经济损失的欧足联将如何应对?尚未结束的欧冠、欧联杯项目又该如何收官?
事实上,英格兰地区低级别赛事早已宣布结束,也有消息称英国足协和英超联赛考虑将此决定应用于英超、英冠、英甲等高级别联赛。但这造成的经济损失无法估量,如何决策仍未可知。经济利益、健康甚至其他社会因素的价值该如何权衡?欧洲各国球员大多一致认为,健康最重要。比如意大利球员工会在一个月前就对尚未停赛的联赛提出抗议,呼吁球员罢赛;仍在进行中的白俄罗斯联赛尝到了其他联赛停赛的甜头,赚了不少转播费比利时足球甲级联赛怎么样,但球员和球迷也希望足协出面叫停比赛。 显然,球员、球迷、足协、俱乐部、联赛公司等各方立场的差异,让他们对于联赛是否需要结束很难达成共识。
另一方面,如果欧足联让步,欧洲赛事又将如何收场?代表比利时参加欧冠和欧联杯的布鲁日、根特、亨克等俱乐部已经出局,因此一旦国内联赛结束,就相当于大家正式进入长期休假。但那些仍在为欧洲冠军而战的其他国家的俱乐部怎么办?
如果结束,冠军将如何揭晓?成绩又将如何计算?
比利时甲级联赛提前结束后,冠军直接授予了领头羊布鲁日俱乐部比利时足球甲级联赛怎么样,这一决定令人信服,但可能并不适用于其他所有联赛。
比利时甲级联赛共有16支球队,全赛季分为常规赛和季后赛两个阶段,类似NBA。常规赛双循环30轮比赛一轮打完,之后前六名常规赛积分减半进入争冠组再进行一轮双循环,争夺欧冠资格。在常规赛还剩一轮的情况下,布鲁日领先第二名根特多达15分,最差的情况下也将以(15-3)/2=6分优势进入季后赛争冠组。以布鲁日本赛季的高歌猛进状态,冠军已是唾手可得,比利时球队也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但这种方法对其他所有联赛都有效吗?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情况。
29轮过后,多赛一场的利物浦已经领先第二名的曼城25分,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他们只需要再赢两场就能带走队史首个英超冠军。不过,新冠疫情似乎给默西塞德郡蒙上了一层阴影。英超豪门对利物浦本赛季的联赛霸主地位自然深信不疑,但如果按照目前的成绩让利物浦直接加冕,其他球队肯定会有异议。少赛一场的谢菲尔德联目前仅落后第五名的曼联两分。由于曼城被禁赛欧冠,谢菲尔德如果本轮联赛取胜,就有可能以升班马身份进入下赛季欧冠;阿森纳距离欧联区只有三分之差,谁能说他们本轮就一定赢不了呢?
除了英超和法甲,其他顶级联赛的冠军争夺战依然充满悬念。是巴萨还是皇马?尤文还是拉齐奥?拜仁还是多特蒙德?如果直接根据目前的积分来决定,肯定会有一方失望;还是通过加赛来决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欧洲可能要准备一场长达半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与新冠病毒的斗争,而这将会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如果结束,晋级和降级名额将会怎样?
夺冠和欧冠资格并不是唯一引人关注的话题,各国联赛的升降级同样引人关注,比夺冠和欧冠资格更难决定。比如已经决定提前结束联赛的比利时,只能先宣布夺冠,而可能引发更大争议的升降级则要留待之后再谈。
以英超联赛为例,利兹联队远离顶级联赛十余年,但仍拥有无数海内外球迷。虽然今年赛季中期表现出现波折,巨大的领先优势险些被抹去,但在停赛前,依然保持着领先第二名和第三名西布罗姆维奇1分和7分的领先优势,晋级英超形势一片大好。至于成功晋级英超对一支俱乐部来说意味着什么?无论是球迷重返顶级联赛的兴奋感,还是数亿英镑的收入,都足以让他们高歌猛进。然而比利时足球甲级联赛怎么样,如果因为成绩取消而导致晋级名额被取消……
意乙的贝内文托本赛季的统治力堪比英超的利物浦,20分的领先优势几乎意味着他们已经踏入意甲,因扎吉也将以主教练的身份重返顶级联赛。然而此时联赛停摆,赛季取消、成绩不计入的消息传出,贝内文托主席焦急万分:“如果本赛季意乙取消晋级,那我就辞职了!”
相比升级,降级同样复杂。升级赚钱,降级自然意味着赔钱,谁也不想跟钱作对。即便是落后太多的倒数第二的诺维奇,在联赛还剩9轮的情况下,依然有降级的可能,更别提阿斯顿维拉和伯恩茅斯,他们只需要一场胜利就能逃离降级区。每支球队的赛程都不一样,对于先打过更多强队的球队来说,收官阶段或许是他们拼尽全力抢分的重要时期,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都显得不平衡。
那么,来个完美的结局,做好事不做坏人,在顶级联赛没有降级,在二级联赛还能升级,这可不好吗?
那么,问题又来了。
史上最惊险的比赛?还是最刺激的比赛?
继续以英超为例,如果下赛季英超不降级,次级联赛像往年一样升级的话,2020-21赛季的英超将由23支球队组成,这将直接影响赛程安排。事实上,2020-21赛季可能真的会成为足球史上最恐怖、最密集的赛程安排。
首先,受新冠疫情影响,目前欧洲几乎全境都处于居家隔离状态,各大行业全面停工。以疫情的严重程度,很难预测何时能解禁。如果到下半年8月甚至9月仍不见好转,那么开赛延期在所难免。一旦延期开赛,按照上一段只涨不降的假设,更多的球队、更短的联赛周期,会让本来就密集的赛程更加紧凑,紧凑到极不科学的地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增加球员负担,大量伤病或将成为球迷最关注的话题。如果要借鉴其他体育赛事,暂时精简下个赛季,比如由双循环调整为单循环,那又如何呢?更少的比赛意味着收入的大幅下降,这对于近年来拼尽全力开发商业价值的各大联赛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另一方面,单周期内,主客场比赛如何安排才最公平?
其次,还有欧洲杯、美洲杯、奥运会三大赛事集体推迟一年带来的影响。在一个自然年内,欧洲杯、美洲杯、奥运会、非洲杯、加勒比金杯赛等重量级赛事汇聚在一起,这或许是足球史上罕见的奇观。
但在这表面的光鲜背后,实际含义是:“我们就是来给玩家捣乱的。”
极其紧张的赛程背后,压力最大的是球员。以英超的萨拉赫、马内、奥巴梅扬等非洲国家队核心国脚为例,2020年下半年,他们还要跟随球队征战联赛、欧冠小组赛;2021年初,圣诞假期的英超比赛可能都还没结束,他们就将被征召去非洲杯,为祖国助力;如果俱乐部在联赛、欧冠、足总杯一切顺利的话,从非洲杯归来后,他们将面临赛季末的冲刺阶段,等待他们的是一场不能输的联赛和一场极其激烈的欧冠淘汰赛;如果,如果祖国最终晋级东京奥运会,他们可能还是超龄球员,刚结束一个一分钟都不能休息的赛季,他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奥运会结束后,他们最多只有不到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然后就要返回俱乐部报到。
别以为上面说的很可怕,在明年巨大的赛程压力下,这些事情还真的是有可能发生的。
联赛恢复?我们可能无法恢复
联赛能否如各国足协、联赛公司和欧足联官员所期望的那样及时恢复,或许并不取决于他们的意愿。由于疫情蔓延已难以控制,欧洲各国医院人满为患,现有的设备和床位已无法满足当前的需求。此时需要其他各方做出表率,予以支持,足球俱乐部就是其中之一。
巴西圣保罗市中心的帕卡恩布体育场被改造成一家露天医院,用于收治轻度新冠肺炎症状患者。
皇马还将自家的伯纳乌球场贡献为储存医疗物资的仓库,助力抗击疫情。此外,包括巴萨、沃特福德在内的多家俱乐部也主动向社会提供主场球场和训练基地。
考虑到目前疫情的严重性,欧洲确实很难在短短几个月内摆脱新冠病毒的困扰,这些俱乐部设施仍需发挥其社会价值。没有主场、没有训练场,那些足协、欧足联官员们“在七月、八月打完本赛季剩余比赛”的梦想又如何实现呢?
童话,遥不可及。
“足球高于生死”这句名言在足球圈流传了几十年,直到疫情真正席卷全球,威胁到几乎每个人的健康安全,人们才意识到“足球永远高于生死”。比利时联赛提前结束的决定,或许被欧足联看作是一个不善交际、不听话的孩子。但作为一项以“人”为参与成员的运动,足球圈是应该更看重得失,还是以健康安全为基础的长期健康发展?